林竹贤眯着眼睛,凑过去仔细观瞧。这套系统设计得非常精密,他也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,却一时间看不明白。
“陈县令,你就不怕我们偷学了你蒸汽机的秘密,回家自己仿造出一台,抢走你们的生意?”白芷月笑嘻嘻的对陈处墨说道。
“无妨。反正这玩意只是一个初代机,还大有改良的余地。再者,陈某和两位一见如故,相信两位是真朋友,绝对不会坑我。”陈处墨诚恳地说道。
“陈县令,哈哈,真有你的!”
白芷月十分开心,伸出粉拳,朝陈处墨肩窝来了一下。
陈处墨龇牙咧嘴:这位“白十三”公子,出手够重的。
“介绍一下吧:这位张闻西张兄弟,是机关设计的天才。蒸汽机的使用,陈某只是提出构想,具体实施,都是他来完成的。”陈处墨拉过张闻西,向林竹贤和白芷月介绍。
“呵呵,我本是一个不成器的小铁匠,父母早亡,叔叔都说我没什么大出息。都是陈县令慧眼识人,才让我有了用武之地。就是粉身碎骨,也难以报答。”
张闻西说着说着,声音哽咽了。
林竹贤连连慨叹:世有伯乐,然后有千里马。然而千里马常有,伯乐却不常有。大夏王朝的民间,定然还有很多能人异士,只是无人赏识,无人发掘,这才埋没民间,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。
“林老先生,白兄弟,铁匠铺和织布行已经参观完毕,接下来让两位看看陈某的矿场。”陈处墨得意地笑道。
一辆乌蓬马车,载着一行人出了县城北门,一路朝矿场方向而去。
这辆马车是陈处墨的“专车”,看似其貌不扬,内里却十分奢华,铺着一掌厚的羊毛地毯,两边还有绣花靠垫,颇为舒适。
一路上,颠簸很轻微。林竹贤轻轻撩开帘子,发现地上都是那种黑色的平整路面,好像是什么东西把石子、碎石粘结在一起铺成的。
“此是何物?”林竹贤问道。
“沥青路面。”陈处墨解释道。
林竹贤和白芷月对视一眼,脸上都是懵懂。
大夏王朝的官道,大多是平坦的土路。即便是皇城,最奢侈的也就是青石板道路。这种黑色的“沥青路面”,前所未见。
“天然沥青,加上碎石粘合,就可以铺作路面了。这种路面平整,很适合马车行走。”陈处墨继续解释。
“既如此,可否在大夏境内推广?”林竹贤问道。
“呵呵,天然沥青不好找......等陈某研究出沥青的采集和制造方法,再想以后的事儿吧。陈某现在手里采到的沥青,也只够铺一铺青牛县城外面那条官道。”陈处墨说道。
一路上,拉着煤炭的马车络绎不绝。
“传闻青牛县黑石开采,比大夏一年的产量还高。由此观之,不是虚言啊。”林竹贤叹道。
“黑石?陈某管这种能烧的石头叫做煤炭。这又不是稀罕东西,大夏境内多半还有好煤矿,只要能发现了,就有开采的办法。非但能用于官民取暖,就是冶金打铁,也能更上好几个台阶。”陈处墨说道。
大夏境内,除了少数达官贵人,很少有人烧得起煤炭。老百姓天冷取暖,靠的大多也是砍柴、烧柴。倘若煤炭能够普及,的确是国家一大幸事。
行了二十里,来到了矿区。
停下马车,众人依次下来,迎面看到一座巨大的煤山。周围有零零散散几座堡垒式的建筑物,不少乡勇扛着长矛朴刀,四处巡逻。
“这么多黑石.....煤炭!”
白芷月抬头看着那座巨大的煤山,惊呼一声。
陈处墨满不在乎地皱眉:少见多怪的样子!穿越之前,这一座大煤山,也就够一个大型炼钢厂或火力发电站用上一周而已。
一辆辆马车,来来往往,好像蚂蚁搬山一般,不停地将煤炭往外运送。
“呵呵,挖地太多了,运送能力却没有跟上。本想造一条铁路的,想了想,成本太高,意义不大,反正又运不到其他州府和郡县。”陈处墨笑道。
众人不明白他说的“铁路”什么意思,只能一个劲地点头。
再往前走,看到一个巨大的矿坑,两台蒸汽驱动的挖掘机正在工作,巨大的转轮飞速旋转,将一片片煤炭挖掘出来,撇在一旁。
“县尊大人,上个月一台蒸汽挖掘机齿轮断裂,碎片从一个工人脑袋顶上飞了过去,好吓人啊。”张闻西说道。
“嗯,安全是生产的红线,不能大意。机器要多多检修,还有,不要疲劳工作。”陈处墨认真地吩咐道。
“遵命!”
林竹贤越看越是心惊:以陈处墨的实力,只怕现在就是富甲一方。倘若此人被燕王收买,大夏王朝的麻烦可就来了。
“陈县令,依据大夏律令,盐、铁、矿产,均由国家所有。私人没有采矿特权。”林竹贤眯着眼睛,看着陈处墨。
陈处墨微微一笑,不卑不亢地答道:“昔日这矿场面临着山贼威胁,是陈某带着弟兄们厮杀恶斗,这才换来了平安采矿的机会。若是没有陈某,工人不用心干活,机器无人检修,这矿场怕是运行不下去吧?”
林竹贤微微点头:陈处墨说的话,倒也不是虚言。
更何况,陈处墨即便爱财,也是取之有道。他掌握了矿场、布行、铁匠铺等诸多生意,先拿钱来修缮县城、发展商业,这就比绝大多数官吏强了许多。
林竹贤心里打定主意:青牛县的产业,还是应当交给陈处墨来打理。
正在琢磨间,忽然一台蒸汽挖掘机发出了“咔咔”的怪响,紧跟着,“轰”的一声,挖掘的转轮崩断,几块铁铸碎片像飞镖一般,朝众人飞来。
“危险!”
方芷寒和白芷月几乎同时出手,去救陈处墨。
方芷寒一把抱住陈处墨腰身,将他按倒在地。白芷月则揪住他的脑袋,牢牢压在身下。
“噗!噗!”几块碎片刺在一旁的空地上,深可数尺。
陈处墨被两人压在地上,一时间鼻子里嗅到的全是女子的体香,顿时五迷三道。

